玄青和玄俭不知为了什么,这阵子始终忙忙碌碌,沧黎倒是一副清闲的做派,整日陪着蒋仲谷说话、散步,每天再指使辛元干这干那,凡间的日子也过得不亦乐乎。
狐六儿找上门来的时候,沧黎正催着辛元对付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仙君的两个童子一早就都出门办事去了,刚请来当厨子的老妇在厨房里忙着煮汤、炒菜,蒋仲谷又正在睡午觉,这打打下手的活怎么看也只能是辛元了。
那鱼是附近集上刚拿回来的,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要被蒸来吃,挣扎得格外厉害,弄得小白鼠精都想显出原形一口咬死它算了。
不过,这也只能是想想,仙君是绝对不会吃一条带着老鼠牙印的鱼的,他也只好拿着一根细木棍对着那鱼的脑袋左敲右敲,希望它赶快晕过去,好让他把它宰了。
狐六儿也没敲门,直接跳上墙头,骑在上面和仙君一起看辛元手忙脚乱的忙活,也看得津津有味。
少年白皙的脖颈因为蹲着低头的缘故全都裸露在外面,抿着嘴巴、皱着眉的侧脸微微的粉红,气哄哄对着那就是不肯消停的鱼的神情格外的可爱、好玩。
狐六儿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咽了好几次口水,直到沧黎回头看向他的时候才笑嘻嘻的跳下去。
“仙君别来无恙!”
狐六儿行了礼,也不等沧黎发话就自主张的站在辛元身边,一只手也搭在他肩膀上。
“怎么,让他呆在这里你不放心吗?不是让玄俭送了口信,留辛元多待些日子吗?这么快就来领人。”
“仙君说要留他多待,小的哪能急着来接啊!不过,”狐六儿嘻嘻一笑,手在辛元耳朵上捏了一下接着道:“小的这不是想媳妇儿了嘛!左右闲着没事,就来看看,顺便也看看有什么能孝敬仙君的。”
辛元挣扎了一下,脸色一直红到脖子上:“谁……谁是你媳妇儿……”
沧黎笑笑,起身往屋里去了,将他们两个幼稚的争辩声留在身后。
江南的冬天阴冷潮湿,即便是火德星君沧黎这时候也穿起了厚实的衣物,出入都爱披一件大毛领子的斗篷。
这斗篷是从最好的成衣店里买来的,蒋仲谷也有一件,他却不怎么爱穿。因为他每次一穿出来,就觉得狐六儿在盯着他的领子看。
那领子上的白色毛针又长又密,摸上去顺滑柔软,不用细看就知道一定是上好的白狐皮。
放在平日,这样的东西一般富贵人家也都会用,沧黎这等的身份更是没有什么好异议的,但偏偏不巧,这院子里最近就住进来一只狐狸,还正是一只毛色雪白的白狐。
蒋仲谷总觉得狐六儿看着他毛领子的眼神十分的幽怨,好像这狐狸毛是他的似的,弄得蒋仲谷满身的不自在。
沧黎可不管这些,还在狐六儿面前好一番夸赞,说这斗篷的手工虽及不上天宫中的众仙女,但比仙奴也不差了,又说这斗篷上的绣样也十分的别致,等他回天上去定要带一件给谁谁谁,保证能博美人一笑。
最后还摸着领子上的一圈狐狸毛阴阴笑着说,最好的当然是这狐狸毛领子,这白狐定是个又肥又大的主儿,那毛针摸上去就叫人心里舒服。
辛元忍不住偷笑,狐六儿呲了呲牙,到底是没敢在沧黎面前跳脚。
冬天不似夏日,大家能不出门的就都躲在屋子里守着火盆,只有蒋仲谷因为七个多月的身孕而变得格外怕热,即使是像现在这样阴冷的天,也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夹袄。
辛元和狐六儿对于他肚子里的魔胎倒是都心照不宣,都觉得沧黎既然能安安然然的坐着和他们聊天,自然就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应对,所以也都权当做不知道。
只有当蒋仲谷燥热得要出外去凉快的时候才会稍微担忧的看看沧黎。
沧黎也知道蒋仲谷现在这样的状况其实是因为魔胎的关系而生出来的内火,这只要看着小道士那忽而暗黑忽而暗红的眸色就知道,但他仍是装出一副没什么关系的淡定样子来。
而事实上,他心里却是早就已经焦急烦乱得一团麻了。
玄青和玄俭都被他派出去寻找那猫儿转世的无名草去了,虽然有阎君的帮忙,但也仍是大海捞针,更何况现在还是万物凋零的冬天,若不是阎君说那无名草还活着,他早就失去信心了。
吃过晚饭,几个人围坐在火盆旁边,瓜子、核桃、清茶,正是好一番围炉夜话的温馨场景,狐六儿再一次发挥了他喋喋不休的嘴皮子功夫,把从虎族、狼族、蛇族那里听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添油加醋的说着,直听得辛元和蒋仲谷都是连连发出感叹。
沧黎有些心不在焉,嘴边虽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神里却是一片灰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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