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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佳府内,听了赵嬷嬷的话,老太太叶赫那拉氏沉默半晌终于半是欣慰半是惆怅幽幽一声长叹:这孩子,我那闺女没学会的东西,她全学会了——这孩子,即便我看不到她出嫁的那一天,我也能安心了!
正好,章佳府既要给大姑娘灵姝挑婆家,又要给二房长子挑媳妇,私下里顺便再给外孙女挑一个继母不是什么难事。
等钮祜禄氏忙完女儿的事,章佳府已经把人挑好了,瓜尔佳府挑不到错处,又不可能很快就能找到一个比对方更好的——只能接受亲家的眼光。
在这个时代,男子丧妻后,续娶一事前妻的娘家绝对插得上手,只要前妻留下了血脉,只要双方都还不想断了这层亲戚关系——前岳家的意见还非常重要!
四月底,宫中便来了旨意,秀女进宫了,除了个别内定的已有安排的秀女,其他人以后的命运如何全看她们这一去的表现了。
钮祜禄氏送走女儿,还没歇上几天,便开始频频出府走动,说是给大儿子相看媳妇,却还打听了不少逾龄秀女的情况——便是未被指婚的记名秀女,这个时代的大龄姑娘!
章佳氏的丧期已经满一年了!
有一天钮祜禄氏还当着关璎的面半带玩笑半是认真说:院子里得有个女主人,侄女想要个什么样的家人?
关璎想了想半是隐忍半是乖巧回说:性子好,能跟阿玛合得来——
“性子好”是指与自己好相处,“跟阿玛合得来”是说对方要比姨娘更能收拢丈夫的心——这些潜台词并不难理解,关璎相信以钮祜禄氏的聪明肯定能听明白。
然后关璎便和三姑娘、四姑娘一起继续跟着两个姑姑学规矩,五姑娘也开始旁听。每天要跟两个姑姑上课,自己的时间少了,关璎不得不减少了晚上偷偷练功的时间,异能的激发和进阶对体能也有要求,关璎不会为了修炼而损伤自己现在这副小身板,小姑娘正处在长身体的阶段,若是劳累过度,会得不偿失的。
同样的工资,以前只教一个姑娘,现在却要教三个半——不知两位姑姑心里会不会有怨言?
还好两个姑姑平素的神情看着并没有什么变化,众人面前继续板着脸授课,私下里与关璎聊天时能稍微轻松些,只是因为学生到底多了,双方闲聊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姐妹学习间,新来的三姑娘琪本着课上听姑姑的,课下紧跟二堂姐的两手抓方略,在过了第一个月的适应期后,聪明坚韧的她就完全可以跟上姐妹们的进度了,四姑娘想要压倒堂姐的愿望完全破灭!
好在还有一个怯懦的五姑娘,虽不能让四姑娘找回满满的自信,却也让她体会到了为人师的乐趣——
紫禁城里,各项指婚的消息一件件传出,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和硕额驸明尚之女,安亲王岳乐外孙女郭络罗氏指婚八阿哥胤禩,另外,都统法喀女哈达那喇氏指婚七阿哥胤佑。郭络罗氏的背景自不必说了,都统也是正一品的朝廷要员——这才对嘛,免强门当户对,想要跟皇帝当亲家,你自己不够牛怎么能成?
现在回头再看自家阿玛光禄寺少卿五品的官衔——还不是什么实职或身在要害部门——看来以前真的是杞人忧天了,自己这样的身份,也就在自家府里让人称一声“姑娘”,到了外面,进了紫禁城,给皇子们提鞋怕都不配!想通这一点,关璎心情好太多了!
可是她实在高兴得太早了——
“这八福晋阿玛是额驸,外公是亲王,这样的身家——难怪能被指给皇子当福晋……”
“今年刚刚大婚的五福晋,他塔喇家老爷官职也不高,只是个员外郎,官衔比大爷还低两级——”瓜尔佳府连下人们都开始暗自“操心”自家大姑娘的归宿——实在是太“忠心耿耿”了!
“员外郎?岂不是比咱们二爷还低一级?”
哦,原来未过门的五福晋阿玛是从五品!
“可不是,不过他塔喇氏是满洲大族老姓——但是咱们瓜尔佳氏也是满洲第一大族,大姑娘那么好的才貌,咱们大爷又是三品的协领——说不定咱们姑娘也能被指给哪个皇子呢——到时候咱们大爷也是皇亲国戚了!宰相门前三品官,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脸上有光——”
……
不知是不是众人的“怨念”终于生效了,六月初二,大姑娘终于回府了,去时一驾马车一个亲爹送到宫墙外,姑娘一个人进去,连个说贴心话的小丫头都没带,回来却是鲜衣怒马奴仆一群——大姑娘玲珑是被紫禁城的人护送回来的,内侍传旨,婢女嬷嬷陪伴,侍卫护送——
瓜尔佳氏竟是入了大清之主的眼缘,被选入宫中,册为和贵人。
圣旨传来,瓜尔佳府许多人当场被这个惊喜砸晕了,传旨的公公和侍卫刚一走,大姑娘刚被两个嬷嬷和四个宫婢护送回房,吴扎库氏便笑得牙不眼,直说钮祜禄氏养了一个好女儿,二房和三房五房的人也一脸诚挚喜悦恭喜老太太和祜满与钮祜禄氏夫妻,兄弟姐妹们个个喜笑颜开,
现在是康熙三十六年,这位帝王八岁登基——瓜尔佳氏却才十四岁,两个人相差近三十岁,说得上是红颜伴老翁了——这一刻,少女的亲人没有人想到这一点,没有想过那宫墙里面的重重杀机和凶险——阖府的人,包括她的亲生父母,他们都觉得女儿终于飞上枝头变凤凰,一朝鲤鱼跃龙门——认为这是无尚的荣耀和天大的恩赐……
初入宫便被册为贵人,比起后宫佳丽三千,玲珑的起步还不算是低——只是位份再高,却也只是帝王一个有名份的小妾!
再一次认识到现实的残酷,关璎越发渴望寻回失去的异能,以摆脱这种命运由别人主宰的人生——
“大姑娘只能在府里呆五天,姑娘不去多陪陪她?”
看到自家姑娘又开始思虑重重,赵嬷嬷不由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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