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Chapter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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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原祭热闹完没几天，结城七叶迎来了本学期第一次正式测试。

“那么下周一的这节课就是第一阶段的考试，请大家做好准备，发挥出自己应有的水平。”

貌美如花的音乐老师抛下这句话后飘然而去，留下满课室骚动的学生。

“喂喂这个根本毫无预兆吧。”

“风间老师怎么现在才说！”

“一般不是考歌唱吗，为什么要考竖笛呀？！”

……

类似的话不绝于耳。

如果问起音乐任课老师风间花见除了样貌出众、歌喉动人、名字风雅等优点外，给人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十个f组的学生有十个会回答是她随性的授课方式。课程的学习内容和考核方式全由她随心所欲，教科书什么的上课完全不需要。

例如这次考试，考的就是她上学期教过的竖笛，不限制曲目，但是时长要在2到3分钟以内。要求看似不高，但对很多人来说可能连竖笛的指法都已经生疏。光是听周围的同学苦着脸就知道他们课程结束后基本没再碰过它。

结城七叶自己倒是很喜欢风间老师的授课方式，至少隔壁的隔壁的隔壁a组在练习合唱，里面真田君嘹亮的军歌嗓穿墙而过时，f组正在用竖笛现场为《天空之城》配bgm。她依稀记得当时有好几个人吹得上气不接下气，因为配乐片段太长……

也正是多亏风间老师，七叶重拾国小四年级后就没再怎么吹过的竖笛。真正投入其中后，她才切实体会到音乐所能传达至内心的宁静和自在。今年暑假时她还尝试用竖笛和祖母的三线演奏，虽然由于实力的差距以及不熟练的曲目被祖母单方面吊打，却也为她在家乡的暑假生活平添了不少乐趣。

尽管一直以来有断断续续地在练习，但既然是考试，不呈现出最佳水准，她是不甘心的。

曲目是她很喜欢的《岛呗》。之前试着吹过一遍，难度不是特别大，她平时在家一般都会吹完全曲。但是出于时间限制，还是暂时专攻第一段比较好。

连续两晚蹲家里按照谱子练习，七叶认为自己默默独奏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怕到时候当着风间老师和全班同学的面难免紧张。趁周四中午，心晴比较闲，她拜托好友临时充当挑剔的听众提前演练一把。

雨谷心晴显然对于“挑剔”的度该如何把握充满困惑，七叶组织了一下语言，将其提炼为“态度严苛、表情不耐、语言干扰”三方面。心晴领会片刻后模仿最近热播剧里恶毒女配的刻薄神态问道：“这种感觉？”

“差不多了，别太刻意就行。”

“姐妹，你让生性纯良的我学习恶毒女子还要不露痕迹，简直是为难我嘛。”

“姐妹，这就是你应征群演失利，未能和你目前最爱的xx君实现梦幻共演的根源噜。”

很好，一句话完全触发了心晴的激怒模式。七叶满意地掏出竖笛，对着雨谷心晴的后妈脸练习演奏。

练习完毕，对方给予的评价是演奏流畅，偏离曲意。

心晴质疑道：“为什么我在你的笛声里听出很欢快的感情？？？”

大概是因为你略显怨毒的眼神真的很好笑吧。

心虚的七叶当即表示是自己修为不够，需要独自多练习几遍，仔细把握原曲要表达的感情。对耽搁雨谷女士的午休时间深表歉意，烦请她先行回去歇息。

目送=皿=状的心晴走回教学楼，七叶望向顶楼的大钟，还有15分钟将进入需要保持安静的午休时间段，倒可以再多练三四遍。不过这时附近教室的声响也陆续小了下来，她还是走到远处再练习比较合适。

教学楼后通向图书馆的岔路此时鲜少有人经过，应该不会影响到别人。

重新独奏两遍，她觉得自己最大的不足之处不在于曲子的流畅与否，而是技巧欠缺导致的情感表达欠佳。

她所使用的六孔竖笛指法相对简单，上手不难，但要说到变化音，还是八孔竖笛寸有所长。

《岛呗》有不少变化音，这正是六孔竖笛的难点。七叶为业余爱好者，之前的练习都将重心放在完整流畅的演奏上，没有细细打磨变化音的技巧，很多地方的转音变化明显有滞涩生硬的感觉。结果导致吹奏出来的笛声无法很好地表达出原曲丰富的层次感。

也许改天她需要挑一支八孔的竖笛。

手指抚过竖笛上的音孔，既然曲谱都已记熟，她技巧的拙果然也只能靠勤补了吧。

“今天真是多谢你帮忙了，幸村同学。”

忙碌近一小时才将档案按名册整理好的老师如释重负，向被自己临时拉来的学生道谢说。如果不是上级的要求，加上忙中出错，他也不至于要拜托这位正巧在附近画室中练习的男生。

面前的少年露出谦和的神情：“举手之劳而已，能帮上老师的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