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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念灰头土脸,衣衫不知被冷汗浸湿过几次,粘稠地贴在身上,她头发蓬乱,用以伪装的假胡须歪在一旁,她莫名十分委屈,忽然有个好笑的念头——想扑进叶北庭怀里大哭一场。
柳一念为自己莫名的妄想感到恶寒,急忙终止脑海中罪恶的想法,她草草用衣袖糊了把眼泪。叶北庭见她流泪,早已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几乎想上前将她揽在怀中,徐清舟大感头痛,及时站在二人中间制止两人过火的举动。
聚拢的人群见没热闹看了,一哄而散,两名差使见今夜的主角竟是与柳一念同行那人,早吓得魂飞魄散,连连讨饶。柳一念见二人已经出来,再没心情与他们计较,匆匆拉上两人往僻静之处走去。
她将二人带入角落,探头确认四下无人后,急声道:“出事了,来一个人跟我走!”
叶北庭安抚道:“出了什么事?我们都在,你不用急。”
柳一念平定心神,道:“我刚刚看见了从前挟持过我的黑衣人,他与冯义一起,说要去见迭香姑娘,我们得快些赶过去,说不定能弄清楚迭香楼与血神教的勾当!”
叶北庭面色凛然,道:“好,我即刻过去,徐清舟,你把一念送回客栈,保护好她。”
徐清舟满口答应,他武功稀烂,想帮忙也插不上手,不如做些后勤工。
柳一念却摇头道:“恐怕我要与你同去才行,我知道自己武功差,会拖后腿,但那个地方实在难找,没我带路你少不得耽搁时间。”
徐清舟犯难了:“这……的确有些勉强啊,倘若叶三一个人,进退自如,即使被发现也能全身而退……”
叶北庭深深看她一眼,道:“你相信我吗?”
柳一念点点头:“当然相信呀。
”
叶北庭微笑道:“好,你跟我走,我不会让你少一根头发的。”
徐清舟欲言又止,想到自己帮不上忙,蔫头耷脑返回客栈等消息去了。
两人行至迭香楼后面,与前堂的灯火通明截然相反,后面与破败的贫民窟相通,灰蒙蒙地连成一片,竟有几分凄凉的意味,迭香楼的后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风穿林过,一丛林木张牙舞爪,沙沙叶响连同风的呼嚎,将静谧的夜割裂为无数的碎片,不知为何,明明清楚那是风吟声,柳一念却无端听出女子的哀嚎声,不由打个冷战。
她下意识地寻求庇护,朝叶北庭身边靠了靠,小声道:“从这边走,穿过三条街,会看到一条巷子,咱们先往那边走。”
叶北庭点头,小心护在柳一念左右,两人尚未走几步,柳一念一脚踩到一条枯枝,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在黑暗中格外引人注意,她尴尬地抬脚,不知所措:“我……”
柳一念垂头丧气,若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恐怕还没靠近就要将二人彻底暴露。武到用时方恨少,她懊悔不已。
叶北庭安慰道:“不碍事,我有办法。”
柳一念眼睛一亮,连忙道:“那你快说,我都听你的!”
叶北庭忽然别扭起来,道:“只是……可能要委屈你……”
柳一念急得跺脚,道:“这都什么时候啦!你还害羞个什么?快说啊!”
叶北庭小声道:“我来背你——这样就不会……”
他话还未说完,柳一念早已饿狼扑食似的跳上他的背,两条胳膊往他脖颈一圈,两人亲密无间地贴合在一处,叶北庭的耳朵几乎烫得要烧起来,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柳一念满不在乎地抱怨道:“我还当是什么方法,不就是你背我?又不是没背过,忸怩个什么劲儿,一回生二回熟。”
叶北庭定下心神,含糊地应承道:“好,对,你说得对。”
柳一念挪了挪位置,挑个舒服的姿势趴着,凑巧手背划过叶北庭的面颊,只觉得他的温度不是一般得高,柳一念狐疑,心里嘟囔道:“他发烧了?”
脑海中火花一闪,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在黑夜这块遮羞布下,她也不声不响红了脸,心道:“这人真傻,是不是从前都没有谈过恋爱。”
而后转念一想:“算了,不傻也不会莫名其妙看上我。”
柳一念心里泛起甜蜜,嘴角不自觉提起一抹微笑,她叹口气,念叨着:“完了,这是要沦陷的节奏。”
柳一念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叶北庭的脖子上,痒得他心猿意马,柳一念低不可闻的自言自语落在他耳中,成为暧昧的呢喃,叶北庭强定心神,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柳一念轻咳一声,道:“我说你快些走,省得让迭香他们跑了。”
叶北庭乖乖照做,两人各怀粉红心事,萧索的后院看起来都冒起粉光。身后气流异动,几乎不可察觉,叶北庭的笑容僵在脸上,略微偏头,冷声道:“什么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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